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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春光明媚的四月天,長濱天空就開始飄逸著一股瞹眛的氣息。花園新城老朋友,國內著名的「杏陵性諮商中心」所長嘉惠與我竊竊私語數回之後敲定了一件大事,這事關係著二萬五千年前「長濱文化」到今天仍然層出不窮,而未來也永遠不會根絕的人類行為。

這件事雖然人人都曉得,但上至達官顯貴下至販夫走卒卻沒有幾個人真弄得明白,甚至大多數人自以為是的觀念其實大有問題,因而導致有的人長年躲在暗處哭泣,有的人埋下一生陰影…;總之這些林總總的原因讓我們決定在這個有特殊意義的地區嚐試進行一項特殊教育,對象包括好奇的青少年、有愛心的教師和關心孩子正常發展的社區大人。


(好友呂嘉惠努力向國民健康局爭取到一筆經費,選擇了長濱、南压、金門三個地區同時進行長達半年的「青少年性健康諮詢(商)服務計畫」。)


為了減少很多人對這個字眼不必要的敏感反應,所以6/23和7/14~15兩天的第一階段課程嘉惠妙語如珠加上旁徵博引的無數案例,配合五位施出渾身解數的心理師的戲劇演出,讓大家哄堂大笑之餘快速進入狀況。

很難想像就在第二天,二十多年禁止孩子口出穢語的小學老師、一輩子循規蹈矩的好媽媽、才過青春期沒多久的國中老師和道貌岸然法相「裝」嚴的念陽大哥就面臨了生平最艱鉅的考驗。

為了暸解和體驗現今青少年流行的「髒話文化」,大夥前一晚奉命分成英語、國語、閩南語和阿美族語四組各自蒐集五花八門的髒話製作成大張海報,然後…每個人輪流當著現場二、三十位同學大聲唸出來。

即使身為唯一的男生而且年逾半百,我仍然滿頭大汗的完成這場震撼教育。「實在太…太太恐怖了」對於大半輩子只敢躲在浴室和汽車裏大罵三字經的我們這夥學生出現相同反應,奇妙的是認真檢視髒話內容後反而不再像從前那般避如蛇蝎,對於嘉惠先前提示「認識青少年次文化,由對立轉為同理才有機會陪他們安全走過晦澀的青春期」也才開始有了深刻體悟。


(大人失去了童心也意昧失去了與孩子的連結,所以,玩一些寓教於樂的遊戲是不可少的啦!這樣提示你應該猜得到我們吹的不是氣球吧?還有,你知道自以為不會破的潤滑方法其實是錯誤的嗎?)

嘉惠表示如果沒有經過這一階段課程(兩天之中還有其他主題)的洗禮,很難進入下一階段課程研習,因為傳統牢不可破的心態會阻礙暸解網路時代青少年的思維,當然更不可能順利扮演陪伴的角色。限於篇幅和記憶,我得鄭重提醒讀者諸君「嘉惠」上課內容引經據典豐富有趣,絕非我這滿腦子胡思亂想的老男生能夠如實傳達,所以如因本文導致閣下也胡思亂想障礙身心,那是因為你不曾身歷其境的落差,切勿因而自責或他責。


(龍冠華心理師是個帥氣的大男生,他將負責未來長濱地區的專業支援)

嘉惠是台灣首屈一指的「性心理學」專家,雖然年紀小我若干,但徒子徒孫早已枝開葉散遍佈各地,加上這次推動的是國家健康局核准的計畫,名正言順於是風起雲湧,在她一聲號召之下喚來十餘位心理師陸續出現長濱街頭,對於一向自嘆資源匱乏的偏遠小鎮可說是空前未有的盛事。這次計畫還包括苗栗南压和外島金門共三個地區,嚐試藉著社區志工、學校老師和社團組織共同搭建防護網,藉由孩子們長期信賴而協助他們度過青春期的摸索困境。嘉惠說這個構想如果能夠成功運作,將比目前接受通報後心理師直接輔導個案方式更見成效,節省下來的專業資源就可以幫助更多的人,可說是一個兩全其美的新穎觀念,而長濱在既有基礎運作下有可能成為亞洲首創的成功社區。



成功不會偶然,看到照片中認真研讀教材的分組討論,我們也只嗅到一點點成功的氣味而已,但從大家眼神和言語間中傳達對孩子共同的關懷,我們願意耐心等待。



除了上課我們還團購讀書,不止一本書,是畫面中數量的幾倍,聽說讀完以後你就大約具備了這門領域的初級程度了。
真慘!原來以為只是來看一些成人影片說幾個葷笑話的。





活動對象有大人和青少年;場地分別在社區和學校;時間有假日平日和晚上白天;天氣有晴空萬里和風雨交加;課程有演講和互動、疑難雜症和案例解析,整個計畫可說是彈性靈活變化萬千,十分符合小鎮居民的作息和需要,天時地利人和之下,一顆顆想要幫助孩子的心悄悄在長濱這塊土地萌芽。

 

第一次晚上的課程,花蓮專程南下的一群心理師和遠在25公里外的豐濱媽媽都出現了,除了專業訓練的需要,也許還因為對於自己成長過程中跳過的那一段青春心有未甘吧!

是啊!照嘉惠的說法,「性教育」不止是兩性之間的事,還會衍生出人際關係、生活品質、價值信念、親子互動、工作態度等等影響一輩子的後遺症,所以不可忽視;想想真是可惜,當年大人們用「矇住眼睛就以為看不到,捂住耳朵就以為聽不見」的態度想方設法教我們談「性」色變,以致於有些人婚姻觸礁、情緒失控、態度偏差、精神壓抑錯失一生幸福,原來當初只要從認真閱讀「健康教育」第十二章開始,幸福就已經近在咫尺了。

這一點,長濱國中的青少年顯然比我們當年要幸運得多,根據嘉惠和冠華幾場在學校活動之後透露,孩子們反應非常熱烈,他們勇於現場提出各式各樣悶在心裏的問題,想要暸解自己的身體怎麼了,想要學會面對同學之間的「性語言」,想要明白暪著大人偷看的A片是真的嗎?

毫無疑問,他們學到的「性教育」將比全台灣任何國中生都要來得健康和詳細,因為據我所知好像從來不曾聽過任何國中曾經舉辦過這麼完整的活動和邀請到這麼到位的師資?!



實用的教戰手則讓學員們即席提出的案例都能獲得回應,而實務印證有效之後更提高了大家學習興趣,於是老師們針對校園現象研商對策,社團組織開始設法在公眾場所置入「性」行銷正確觀念,社區媽媽也張大眼睛注視周遭青少年的異常行為…



風雨中我們仍然開心過日子,本來嘛!「飲食男女,人之大欲」,「飲食」如此,「男女」亦然,既然是萬古以來人類不斷重複而充滿好奇的「大欲」,與其視之為仇寇不如導之於正軌來得順天應人。事實上網路時代自以為將孩子保護得天衣無縫的爹娘可能正是大禍釀成時張口結舌無法置信的父母,想要如法泡製上一代性教育方式的「快閃」爸媽一族可千萬要記住了。





半年的計畫終於結束了,但所有關心青少年性教育的大人都曉得艱鉅的任務才剛開始,我們面露微笑拍張團體大合照,心底卻忐忐專業知識是否足夠?
但無論揭開「長濱文化」史上第一遭的青少年性教育篇有多麼困難,憑藉著對這兒孩子的疼惜和關懷,我們仍將張開雙臂準備擁抱各種受傷受困受怕的心靈。

謹以此文感謝半年來不辭辛勞往返北中南和長濱之間的
呂嘉惠、邱雅忻、何禮恩、龍冠華、曾美鳳、李翊平六位充滿愛心的心理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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